我想用我分三次写就的《我们信仰互联网》一文,纪念我的作品再次出。
走在北欧街头,仰望湛蓝的天空与同样湛蓝的大海,身边悠闲自得的人群川流而过,会真切感到身为北欧人的幸福。在挪威,白天路灯也是亮着的,因为他们水力发的电怎么用也用不完。商店里的售货员为你指不清路,会走出柜台,领你去另外一家商店购物,她一点都不介意,你是否会因此而不买她的商品。
一切都在闲散中徜徉着。在今日上进的中国人面前,北欧人显得毫无斗志,甚至可以被看成懒散。他们如此地不努力,他们凭什么过着世界上最高质量的生活?穿过丹麦古老而又现代的街道去1835年6月创建的嘉士伯喝上一杯世界上最纯正的啤酒,很容易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自工业化革命以来,业已积累几百年的财富与势能,而这财富与势能在今天又可以循环产生新的财富与势能,所以,人就不必那么累了。
小时候读《政治经济学》,搞不懂什么叫金融资本主义,随着中国最好的企业纷纷去海外上市,很多中国公司的股东名单里到处列着英、法、美股东时,这个问题终于迎刃而解了。资本+WTO+全球金融体系足可以让先拥有资本的国家坐在那里不劳而获。英、法在没有什么建树之下的多年繁荣概莫于此。
“穷人更穷,富人更富”的游戏在创新领域却不适用,在创新领域最稀缺不是资本,而是创新。那斯达克疯涨到5000点又跌落到1000多点的历程,正说明了资本之于创新的无奈与爱恨交集。互联网是人类历史上迄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也是人类迄今正在进行着的最重要的创新。资本追逐超额利润的本性使之对互联网趋之若鹜,但正在创新的互联网并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给予资本超额回报。尽管经历了多次的血本无归,但传统领域平均利润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欲望依然驱使着资本再次青睐互联网。网易的股票曾经被那斯达克常时间踩在一美元以下,现在它又涨回到每股13美元。
网易、新浪、搜狐如果不是及时从那斯达克拿回数千万美元的充裕资金,可能早就倒闭了,是那斯达克的钱救了他们,而他们出卖给那斯达克股票也只有百分之十几。现在他们稍有起色,那斯达克又在追捧他们,而他们对那斯达克的回报依然是那么地不可知。中国人在传统领域和海外资本的博弈关系鲜有如此,这是我见到的中国最占便宜的交易。在互联网上,中国与世界同步,所以,中国争取到了世界创新角色的同等待遇。
我曾于东洋和西洋的无数个街头四处寻找过网吧,不是找不到,就是速度慢并且价格高。在哥本哈根的酒店里,服务员递给我一只木棍,前面栓了一把钥匙,起先,我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这是这家酒店惟一的计算机房的钥匙。计算机房是间精致的玻璃房子,暖暖的阳光从蓝天那边照过来,让人感到很惬意,但手上的计算机却是IBM 486主机和康柏14寸显示器,比我2001年在拉萨网吧中用的机器和带宽都差。
1995年5月Netscape上市是互联网商业化的标志,在这之后的几个月里,中国就涌现出一大批互联网公司。据最新的联合国贸易发展会议统计数字表明,中国的上网人数已经挤进了世界前三位。中国手机用户和网络已经是世界第一,中国互联网网民和网络世界第一定指日可待。在中国只要和每个人都关系的商业都有前途,中国人太多了。
1995年之前,张朝阳想做个“舞者”,他没有成功,1995年之后的互联网的光环使这个不善言辞的“舞者”成为中国最耀眼的做秀名星。没有互联网,王志东是中国一家二流软件公司的总经理;有了新浪,他一度成为继柳传志之后,中国IT第二代的象征;离开新浪,他重新回到一家二流软件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丁磊在重新成功之后,在研读娃哈哈卖纯净水的故事,自以为读到了真经,自以为他的成功和互联网没什么关系,他说:“任何行业都有机会,任何行业都可以成功,关键看怎么做。”丁磊的话很难让人认同,没有互联网,他先是宁波电信局一名普通的员工,后是Sybase广州公司一名普通员工,到最终也不过是一名工程师而已。市场很公平,最稀缺的一定最贵,互联网上的丁磊最值钱,卖水的丁磊随意可以找到。
此为《我们信仰互联网》之一,为2003年1月号《知识经济》卷首作。
2006年09月25日,我在自己的 Blog上写出了《我们信仰互联网》之二。
1.我有朋友信上帝,我很羡慕他;我有朋友信佛,我也羡慕他。我不信教,没办法在“没办法”的时候,将所有问题都“托付”给宗教。
2.我不是超人,做不到“所有问题”都自己抗。所以,我也要将难题“托付”出去。我准备将难题最后托付给互联网。
3.就像基督教假设“上帝存在一样”,我们假设互联网所能给我们的支持与帮助,才刚刚开始,远没有成熟,远没有到了边际效益递减阶段。
4.就像基督徒总是“感谢主”一样,我们假设,我们现在的所得很大一部分来自互联网平台,如果没有互联网作为平台的支撑,我们可能还是不名一文的傻小子。
5.就像基督徒用“上帝”来自我安慰和暗示,借以保持心理平衡,以便更加勇敢面对现实一样,只要我们相信互联网,相信互联网的回报,就不会前功尽弃。
6.2005年,很多人相信2006年和2007年将是互联网的第二个高潮,但这次高潮是如此的短,到2006年5月嘎然而止。但既然是高潮,就应该很短,平常才是常态。
7.1999年的新浪和2006年的新浪,没有本质的区别,但其广告收入却翻了N翻。仅仅是因为广告客户认可了网络新闻的价值。2006年的社区和2010年的社区,也不会有本质的区别,到时广告自然也会大幅度提升。信仰是一种等待。任何一个新生事物,被众人接受都需要时间。
8.还记得,2001年之后,出去介绍自己,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互联网的吗?都说自己是做软件的。现在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web2.0的。此时,我相信web2.0。我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互联网产品的琢磨上。
9.为了琢磨互联网产品,3年来,我几乎没写出任何一篇像样的文章,我不后悔。2003年1月,我放弃杂志,投身互联网,写了一篇文章《我们信仰互联网》。
2007年02月06日,刊出《我们信仰互联网》之三。
1.我相信互联网属于草根,而非精英。在商业上,我相信为草根制造更好地使用互联网的工具,比为少数精英服务更有前途。就像数学和文字起先掌握在贵族手中现在是普及教育一样,互联网也会越来越掌握在大众手中,并主要为他们服务。
2.我相信互联网更有利于草根,而非精英。在北京的一次电信沙龙中,一位德国电信公司的买办,大放厥词说:现在的IP电话让长途话费太便宜了,不利于电信的发展。他举例说:“连民工都可以,抱着电话没完没了地打。”我当时反问他:“难道只有你配打电话?”交谈是人的基本权力,希望免费的互联网电话早一天饿死高价的电信,决不让它继续发展。
3.互联网不属于包括精英在内的任何人,所以,它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我相信,更多的大众一定会意识到互联网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一种权力,就像自由、平等和博爱。真正的草根们现在多在网吧里打游戏、看电影、聊QQ,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互联网难道只是VC口中的商业模式、创业者眼里的成功梦想、股市中的财富泡沫?互联网让缺乏娱乐的草根多笑几声有什么不好?
4. 因为权力意志,如果可以控制,每个人都有控制的欲望。互联网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被设计成了对等网络,而非金字塔结构。所以,我相信,没有人能在互联网上为所欲为,精英也不行。互联网是制衡的,所以,它反而容易失控。
2015年11月11日,雷军在感慨过小米的成功之后,写到:“我想用一个朋友的话做今天的标题:我们信仰互联网!”
2016年1月14日,智美体育北京办公室,夜已深,回首13年前写下的这个句子,感慨万千,故文似是故人来,不知是否还能撩动您的心弦?